LOYAL (Chapter 4-1)

声明同之前,依旧是个胡编的故事。

4-1


10年前。

Jogi在笔记本电脑前写文件,他在等着Jürgen回来。他可能需要离开一周,参加哈佛那边举行的小型研讨会。本来计划是Mechaniker和他参加,但是Mechaniker和妻子临时去度假联系不上,所以只好他自己去。他打算和Jürgen商量一些事情。他一直都在为Mechaniker担心,这是Mechaniker和局里高层意见最相左的时期:研究生Lahm到局里做了Jogi的助理,而且局里想让Mechaniker把PASIV的制作信息全部上交。

当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门口。他很高兴Jürgen回来,即使他们今天早上刚刚分别。他胡乱在笔电上的行程单里输入了几个大写字母。随即觉得有点丢脸,然后立刻删掉了。

Jogi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对上Jürgen的目光,那里充满了与往常的温和明媚不同的慌乱和后悔。发生了什么,Jogi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他很想走过去问问Jürgen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Jogi想要知道,想让对方平静下来。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当Jogi走近的时候,他的关心源源不断的散发过来。Jürgen仿佛刚刚从噩梦中走出一样退缩了一下。Jogi为此而心疼,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走的更近。Jürgen张开双臂迎接了他,Jogi贴上他,拥抱住对方。在感受到Jürgen的心跳和温暖之后,他转而注视起对方的眼睛。Jürgen的神情依旧苍白,落寞,还有祈求,他看着Jogi的眼睛绝望认真的仿佛在这世上Jogi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出了什么事了?任务上的事吗?”Jogi问。他预感到这会是个坏消息,但是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我们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不,不是。”Jürgen勉强的笑了,他调侃道,“还是这么关心我的任务啊。”

“那是过去的事情?”Jogi眯起眼睛,表示他不认同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

“不是。”Jürgen慢慢的重新笑了,但是Jogi觉得他的笑容依旧苍凉和惨淡。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内心。

“我们能谈谈这件事吗?”Jogi提议,他知道他有些过于急切,但是他希望Jürgen能重新快乐起来。

“我不同意。”Jürgen突然说,随后他也为此而吃惊和后悔。

Jogi眉头皱了一下,“你在抗拒什么?”他想要开导他。他的心情同样被笼上了一层阴霾,他看着Jürgen的表情,知道这种引导还不是时候,“你需要时间和空间。我也正好有个会议,我其实本来打算问问你要不要去的。”他心情低落,他不能欺骗自己说不失望。

“你为什么不让别人去?”Jürgen尖锐的问,显然他对这种安排一点都不乐意。

“你现在怎么问起我的工作了?”Jogi回击,但是他注意到了Jürgen矛盾和被刺到的绝望,他开始在内心责骂自己,“Jürgen,听着,我收回这句话,我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进展到哪里了。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他无声的祈求时间倒流,把他的话全部抹掉重来,他知道这还没到时候。

“Jogi,”Jürgen的痛苦更明显了,他压抑着想要拥抱Jogi,但是难以拥上对方。他心潮澎湃,Jogi可能爱上我了,被这些想法震撼的Jürgen却什么都没做。“Jogi。”他只能重复这个名字。沉重的情感压上了他,他最终还是走到Jogi面前。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歉意?Jogi的手主动环住了Jürgen的后颈,另一只手拥上他的后背,把对方的微弱气声压在自己的耳后。为什么你即使苦恼也不肯告诉我呢?我以为你知道,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Jürgen。”他安慰他,轻轻的说。

那天晚上,他们只是紧紧的贴着对方,Jürgen像个勺子一样从背后贴过来,Jogi转过身,他们安静的拥抱,Jürgen的腿压上了Jogi,手臂揽着他的后背,而Jogi的头埋在他的肩颈相接的地方,十分舒适和温暖。Jogi的手小心的贴上了Jürgen的宽阔肩膀,轻轻的按摩,想要释放一些压力和不快,这让对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将他拥的更紧。我不是个抱枕,Jogi腹诽。

一大清早,Jogi本来预定了出租车赶飞机,但是Jürgen执意逃班,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机场。

在飞行旅程中,Jogi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突然萦绕住了他们两个人,让相处变得窒息。是什么改变了情绪,让一切都深刻沉重。他忍不住的希望,当他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但是理智告诉他,Jürgen在坚持着一个自己的准则,没人被允许跨过去,包括Jogi,这让Jogi难以再进一步。

当研讨会开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到了Jürgen推开门的孤独身影。而Jogi站在台前,已经结束了自己的讲演,等待提问的时间。

Jogi怔怔地看着他,感觉好像正在做一场奇妙又瑰丽的梦境。你为什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他忍不住眼睛酸痛,他知道受到煎熬的不止他一个。如果Jürgen决定沉默,那他只有等待:你不能强迫别人说什么。

Jürgen在结束和在场某一美国官员的交流后,就走向了Jogi。他陪伴他度过了会议的后半程。那是段十分稳定,却十分平淡的时光,没有冲突性质的争吵,只有时间大把大把的挥霍,真正属于他们自己。

让这段时间蒙上灰暗的是Mechaniker,自从那次临时起意的度假之后,他和他的妻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Mechaniker再也没有联系过Jogi,而Jogi再也没能联系上他。Jürgen知道,情势就是在这个时候急转直下,而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如同驶向旅程终点的火车,Jürgen希望它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好永远停在旅程中央。他希望所有的时间能停下来,那样他们就可以永远陪伴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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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前某一夏季的夜晚。

正在长滩度假的Anja接到了三通电话。

第一次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在酒店里躲避暴雨。加州的气候真是多变,她倒十分喜爱雷雨和随之而来的闪电。

“你好,这里是Ann。”她懒洋洋的说。

“Anja姐,是我,wood,我之前瞒着克林斯曼和勒夫先生把每一个交给局里的PASIV里面都植入了一个bug。”一个因紧张而兴奋颤抖的年轻男声响了起来,“我发现每隔几天就有一个PASIV被带到了工作地点外面。你觉得我有必要追查这事吗?”

“Wood,不,现在不能,你得沉着。摸清规律,等我回去,我们来处理这个。还有,你最好把这件事也告诉Jürgen和Jogi,他们需要知道。”

结束通话之后,她坐在电话机旁边,看着窗外摇摇晃晃的树木,在心中开始计时。

当她数到381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

“你好,这里是Anja。”她平静的回答。

“这里是Jogi,Anja,你让他干了什么?”Jogi问,他很显然对把自己手下的研究生卷进来十分不满。“把bug植入到PASIV里,然后追踪梦境的信号?看在老天的份上,他还是个孩子!”

“他问我可不可以借几打bug,我只是帮了他这个忙。他觉得这样对监控PASIV的使用有帮助。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十分可行。”

“Anja,”对方无奈的说,“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一开始他为什么不找Jürgen或者我商量?”

“你觉得青春期想要冒险的小男生会跟父母商量这件事吗?”Anja反问,同时在心中激烈的大喊:快吐槽我,吐槽“父母”这一部分,我求你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有些委屈的回答,“不,他们不会,但是我想要他们安全。”

“那就更好理解了。”Anja冷静的回答,她心想:我是个带坏别人家孩子的大坏蛋,以及请你们赶紧结婚去吧,别再闪瞎我了。

“我们再商量商量,”对方回答,“之后会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Anja只是愣了几秒,第三通电话马上接了进来。

“你好,这”她被无情的打断了。

“Anja,”电话里的声音显然十分不满,“你的假期取消了,去买明天的机票吧。”

“你不是吧。”Anja哀嚎一声,“你们两口子要闹大事,请一定忽略我。”

“你不是说要处理这件事吗?”Jürgen毫不留情当头一击,“明天早上5点就有一班飞机噢。”

“老娘真不容易,”Anja愤愤地说,“刚给局里处理完美国这边的事,又要回国给你们处理事情。工作的时候要以度假为名义,你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Anja,”Jürgen认真的说,“我们需要一些可靠的人员支持。目前还不知道这些PASIV被用作了什么,但决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我恨你们这群人。”她回答,同时认命的划开了笔记本电脑里储存的订机票的页面。

在与同伴汇合之后,Anja坐上了飞机,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在局里工作的第10个年头,而她已经与Jürgen-Jogi组合合作了3年多,那位第一任盗梦药剂师勒夫先生参与了克林斯曼小队的很多次任务,有时候颇为多面手,很有创造力。任务有成功的,有不成功的,但是有Jogi在的时候,Jürgen更加充满活力,他们对任务的处理方式和理念让她感觉到了盗梦过程中最美好的那一部分,她为此而感到快乐,同时也为朋友感到高兴。

在Anja回来之后,他们开始了自己的调查。在不断的挖掘和盯梢之后,Karl被锁定了。十分偶然的,Alan遇到了一位因为Karl的出现而非常惊惶和恐惧的年轻人。他坐在酒吧台前,同这位年轻人攀谈。Alan一开始认为这是一个英国或者法国的spy,之后他意识到这个人遭遇到了更严重的心理伤害。他把自己的猜想通知了其他人。在这之后,Wood调出了每个PASIV的信号,陆陆续续有几位年轻姑娘也被找到。Jogi说服了他们,Alan进入了他们的梦境。在醒来之后,他什么细节都没有说,只是说他们一定要把Karl送进监狱。

Jürgen相信朋友和同事的判断,联系了局里的诸多官员。Jogi为这些受害者联系了心理咨询师,并且录下他们的证言。于是仅有的一次庭审仓促开始。高层总体上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有的人认为这只是噩梦一场,有的人认为梦中的事情不能算真实。而Jogi第一次听到了Alan模糊的描述。他知道只有很少数人能记得深层梦境里发生了什么,而那个惊惶的记得那次梦境的年轻人,会因为这场真实的噩梦而破碎。

Jogi在庭审中一直都沉浸在PASIV可能造成的伤害里。他意识到它将会成为一种新型的罪恶机器,没有实质认定的后果,即使意图明显。而PASIV成为了造成这些伤害却有可能脱罪的温床。如果当这些罪犯意识到他们不满足梦境的虚假时,他们会决定在现实里尝试,到那个时候,PASIV的出现就违背了所有研究者的初衷。

在律师征询他的意见时,他眼神悠远,几秒钟之后才尝试回答。他想要冷静说话,可是身体因为愤怒而僵硬。但是Jogi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紧紧的握起拳头,“梦中发生的事情不是现实,可是故意伤害对方就完全不是一回事,”Jogi扫过充满恨意的Karl,冷静的继续,“并且对于这些受害者来说,这些伤害是真实的。”

在这个压抑沉重的时刻,坐在台下的Jürgen在回味:刚才Jogi结束自己的思考时稍稍瞥向台下的眼神真棒,稍许冰冷,高傲,但是决心已定,让Jürgen为这种美丽而心跳加速。突然Jürgen意识到他三年来一直回避的一点:我的那一位可能就是Jogi了。

是因为现在Jogi表现出了他的聪明善良吗?Jürgen烦躁的想,即使面对着那些顽固傲慢的人们,他都有办法让他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依旧不是原因,他们合作过几次任务,他的特质展露无遗。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精准的判断力吗?Jogi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在最合适的时机,切下本质的病症,可是Jürgen仍然在寻找答案。

Jogi是个温和的人。可是Jürgen的其他交往对象也是如此,但是Jogi与他人不同,他一步步的走近他,直到越过界限。Jürgen开始回避的很好,拿自己的规则要求他:“这是我的任务,你不需要知道”或者“现在停止,我们以后再谈”,他之前的那些男女朋友都或多或少的遵守规则,给他空间,他的特工身份也让他有理由保留,可是他们终究分了手。

而Jogi从没有彻底妥协,他会不乐意,不高兴,并且越来越接近他,他们在工作上开始合作愉快,工作之余依旧在一起生活。奇妙的是,Jürgen从抗拒变成了好奇:Jogi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如同每次Jogi说要穿什么颜色的西装的时候,他是怎么让我穿上的?这真神奇。

Jürgen默默的想,就是他了。我的搭档,我的挚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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